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锲子(二)

锲子(二)

“回家吧”

在父亲说出这话已经是我哭泣了一个小时以后了。

我坐在车里,望着正在开车的父亲,没有问什么,这一刻,我似乎能理解父亲的意思,又似乎不理解……

我看着车窗外的天空,脑袋里一片乱麻,有太多问题需要思考了,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想……

一路上,我和父亲没有说过一句话,显然是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,好吧,也有可能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,毕竟,我又怎么知道父亲会句句如实的告诉我呢……

于是,在我一直盯着天空胡思乱想的时候,已经到家了。

我跟父亲吃了饭,然后洗完澡看了会儿书就都回房间睡觉了,一切都跟平常一样,只是,跟平常生活唯一不同的是,今天这个家里,安静的令人害怕……

一夜无话……

早上6点钟,我就已经起床了,是的,我昨晚失眠了,与其说是失眠,倒不如应该说我一整晚没睡,打开房门正好跟父亲完成了同步,互相抓着门把手在各自房间门口看着对方……

……怎么说呢,这种情况就很尴尬……

早餐结束后,我忍不了了,决定打破这份沉默找父亲谈谈。

“我”“我”

……

“你先说”“你先说”

“好,那我就说了”“好,那我就说了”

……再次尴尬,太同步了点吧,我在心里吐槽着。

“咳咳,那还是我先说吧”父亲决定先向我说些什么。

“儿子,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,但是很抱歉,我暂时不能回答你这些问题。”

“为…”

我有些激动的想问为什么,但却被父亲再一次打断了。

“你先听我说完,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,虽然昨天发生的事肯定你现在都觉得很莫名奇妙,但我现在唯一能透露给你的是,在你找到了某些〈东西〉以后,就能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了”

说罢,便不知道从拿出了一个小保险柜。

“这是?”

“这里有全部你想要的答案,我都把这些锁进这个保险柜里了,钥匙被我藏在了一个地方,当然,你想要得到钥匙的话,就先找到我说的某些〈东西〉和昨天问题的答案吧。你能答应这个约定吗?”

“……嗯”

听了父亲的话,儿子没有再多问其它的,只是紧紧地,盯着那个保险柜。

—三年后—

时间总是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逃走,你却浑然不觉。三年的时间,说长也长,说短也短。但却能改变许多的事。

月色美丽的夜晚。儿子看着父亲静静地坐在门廊边眺望着月色。

又是一个冬天,但今年的气温却并不是很低,仅仅是让肌肤微感寒意。这正是赏月的好天气。

“现在〈——〉越来越恶劣了,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像这样赏月了啊,嘛,说不定,以后再也见不到月亮了。”

“毕竟〈——〉也这么久了,难得能见到这么完整没有被遮挡的月亮啊,毕竟,现在太阳都已经很难看见了……”

儿子坐在父亲的身边。和父亲一起静静地眺望着月亮。

“不知不觉就三年了啊,今天还没问你呢,找到答案了吗?”

“没有!三年来每天您都要问一遍不觉得累吗?”

儿子有些无奈得看着父亲

“哈哈哈,毕竟是对于我儿子很重要的事情啊,当然要问清楚了。”

自从三年前那一天以后,父亲就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变得爱笑了。有关这一点到是挺令儿子惊讶的。

“…有时候啊,老天爷就是要跟你做对呢,你想做的事情全都不顺心,越怕发生什么就越会发生呢。”

忽然间,父亲开始不自觉地低喃着。

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沉没于水底的船只一般,因为无人问津而被遗忘的语言突然间脱口而出——是啊。不知道什么时候,自己似乎对某个人说过这样的话。虽然最终没能实现。但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?

“这只是逃避的话罢了,遇上不顺心的事情就用这种话来放弃逃避的人。”

听到父亲的话以后,儿子脸上突然露出了不快的表情并反驳了父亲。

“逃避…吗?也对的确是逃避啊…”

父亲顿了顿,在最后一个“啊”字拉长音,不知道包含了什么样的感情在里面。

“嗯,逃避,逃避啊,是有点遗憾呢。做一些事情是有时间限制,一旦成为了大人就难以实现了。我要是早点认识到这一点就好了。”

……此刻,一种不安的感觉又涌上了儿子的心头,上一次有这种感觉,还是在三年前的那一天……这一次,这种感觉,儿子似乎比上一次更清晰了些。

“…是…是吗?那真是没办法啊。”

儿子的声音中开始有些颤抖…

“是啊。真的是无可奈何呢。”

父子两眺望着夜空沉默了一会儿。

“啊啊,真是美好的月亮啊。”

拥有如此美丽月色的夜晚似乎是平生仅见,父亲再一次的感叹到。

“…要……走了吗?”

“是啊。”

父亲的回答非常平静。

“什么时候……”

“应该就在今晚。”

父亲的回答依旧是那么平静,只是儿子的声音开始愈发愈颤抖了起来……

“嗯,如果你还有什么事已经没办法实现了的话,就让我来代替你实现吧。”

“不用那么麻烦了,你还是先解决自己的问题比较重要啊。”

“嗯…那么我发誓,一定会完成的当初的誓言的!”

是啊。如果是在如此美丽的月光下的话——他一定不会忘记。

“是啊。啊啊——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安心了。”

随后——

这位少年父亲,在最后的时刻,带着满心释然,犹如睡着了一般,停止了呼吸。

“再见了,父亲……”

……

——小易,起来了啦,小易!

(我…在哪…是谁在叫我?)

——呜~小易你又躲在这偷懒了。

(这…这个声音是)

——小易,小易,你以后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呀?

在令人目眩的阳光下,她问。

她的微笑,她的温柔,他绝不会忘记。

这个世界如此美丽,好希望,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个幸福的瞬间。

——啊啊,我只希望你别离开我呆在我的身边,成为能保护好你和孩子的父亲就够了。(对不起,没能遵守约定,没能保护好你,对不起……)

——哎哎,不是我说你,小易你这么强,就不能有点远大的理想吗?等以后孩子出生了,我肯定不会把他(她)教的像你一样,一定要让他有远大的理想,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,哼哼!(现在他正朝着你说的方向努力哦。)

——好好好,你说了算。

——呜,总感觉小易你是在敷衍我,等孩子出生以后我一定不能让你碰他(她),万一被你教坏了就麻烦了。(没有哦,他是个非常好的孩子啊,性格样貌基本上都是那么的像你…)

——好好好,老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,我错了还不行吗。

——哼,本小姐这么善良的人,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了。走吧,我们去吃午餐咯!(对不起…对不起…对不起…我不配被你原谅,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一定回保护好你的……)

——这可是你说的哦,笨蛋,而且,我从来没有怪过小易你哦~

——发什么呆啊,笨蛋~等了你这么久才来,还不赶快根本小姐汇报一下我们孩子的状况,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那么笨啊,小易。

此刻的心情,永远也不会忘记。

——就算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假的!但是,这一次,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,永远。

生怕下一秒眼前的人就会消失的他,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。

——呵呵~我也是哦,笨蛋小易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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